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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 嫁娶之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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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,宋巔一貫早醒,伸了伸被壓麻的手臂,看她還穩穩的安睡,起身出去打拳,等從浴室出來,見林水憐彎著眼睛行禮,“爺,新年好。”

宋巔覺得這幾日笑的有點多,尤其對著她,這會也是,牽著嘴角從多寶閣裏拿了個紅封,隨手扔給她,“拿著吧,叫他們去客廳等著。”

林水憐樂的哎了一聲,腳步輕快的出去。

等都賞完也該去西府了,宋巔留了她在家,自己過去,不到半個時辰就回來,關起大門過日子。

宋巔領著林水憐進了書房,拿了千字文教她認字,誰也不願做睜眼瞎子,林水利小的時候只顧著頑鬧,最討厭的就是認字,騙爹爹一瞅著黑扭扭的大字就暈,暈了幾回,爹爹疼她,也就不強求了,想想都可樂,她就仗著爹爹愛她依她。

這回自然就刻苦努力,宋巔是個嚴苛師傅,兩人一拍即合,竟整的有點學堂的樣子,錯了就挨上兩戒尺,下次就不再犯,進度也神速,晚間睡覺的時候,林水憐也嘟嘟囔囔的背誦,宋巔也由著她,到了初七當值這天,已然將千字文背的差不多了。

徐媽媽和閆峰也都放假回來了,張羅著弄個席面吃吃,侯爺今日受邀去喝酒,正好不在家,蒼戈院的管事和侍衛皆圍坐一桌,徐媽媽領著林水憐和幾個婆子在炕桌那,男人那桌多葷,女人這桌多素,男人那邊很快就熱鬧哄哄,天南海北的胡說,她們這就簡單好多,只是點果子酒,林水憐喝著還挺不錯,一杯又一杯,徐媽媽得張羅,也沒註意她,直到一個喝的滿臉通紅的漢子站在炕邊上,大著嗓門問。

“林姑娘,我叫王猛,是個大老粗,家裏有五畝小地,還有個瞎子老母,你可願嫁給我,以後每個月俸祿都交於你,家裏也你說了算,行不?”

徐媽媽只覺臉上火辣辣的,腳剛伸出去,只覺身側一股風過,飄過寶藍直綴長袍的衣角。

宋巔滿眼都是炕上的那個女人,身體微仰著,手指捏著酒杯,臉頰酡紅,小嘴微張,隱約能見粉嫩的小舌,眼睛亮晶晶的如天上的星子,可惜映出的不是他。

他本在醉仙樓裏暢飲,舅舅介紹了幾個幕僚,後又進來幾個歌女,靡靡之音下,竟有點想念天天夜間只顧念書的蠢蛋,怕她又為有不記得的字發愁,提前回來,沒想到竟能看到這番景象,怎麽,見她這般難道動心了?

林水憐呆呆的看著眼前強壯如牛的侍衛,他說的都聽清了,混沌的似乎忘了什麽,跟著這個男人似乎很不錯,瞇著眼對著他笑了笑,剛想答應,就見那人身後露出點藍色袍子,這是,她剛縫了一半的,還沒好,怎麽就穿上身了呢?想伸手看個仔細,沒料到她自己喝多了,這一伸手就像要撲到人懷裏一樣,頓時氣的宋巔差點掐了她脖子,王猛被推倒之際還想還手,擡眼一瞧,嚇得跪地不敢吭聲,林水憐還不忘看那袍子,抱著宋巔的腰問,“這個我還沒縫好呢,你怎麽穿了?”

宋巔見她註意力都在衣服上,一把抽出來,壓抑著火氣問她,“想嫁他嗎?”

跪了一地的人明顯感覺周遭的空氣變的稀薄,連喘氣都有些費勁兒。

林水憐像是在認真思考,手拄著頭,歪頭看著宋巔點點頭,嗯了一聲。

宋巔臉色鐵青,眸光危險,咬牙切齒的問,“那我呢?”

林水憐就勢喝口酒,舔了舔嘴唇,聲音如蜜,“你不好。”又接了句,“你老沒完,弄的我疼。”

尤其這個疼字,婉轉纏綿,是個男人聽了身子都酥半截。

宋巔低頭堵住她的嘴,半抱著往外走,偏她還不老實,推拒的厲害,差點一頭栽倒地上,狠勁的拍了下她屁股,斥道,“老實點。”

徐媽媽等人都嚇得夠嗆,等主子走了半天才緩過來,王猛更是難以置信,他以前就挺喜歡這個文靜秀氣的小婦人,只不過以為她嫁人了,才沒尋思,這陣子家中母親催的急,正巧又得知原來她是個寡婦,這才動了心思,今日本就酒精助興,想著兩全其美,哪成想,估計他這前程要懸啊!

閆峰皺著眉頭問徐媽媽,“什麽時候的事?”

徐媽媽一見這架勢,心道水憐今年命犯桃花啊,但跟閆峰真是不錯,可惜了,“年前的事兒了。”

閆峰只覺心間郁郁,不想深究,拎著王猛把他甩去西大營,按照侯爺這狠辣的性子,今日如此出醜,恐怕要煎熬一陣子。不過,侯爺竟喜歡這種清粥小菜的,軍中大多美貌豐滿女人,從不見他招幸,邊關也有官家小姐意圖自薦枕席,也都拒收,更別提回京後,貴女們因著他神勇戰績紛紛丟帕子,拋媚眼,他以為是因著鄭家小姐,今日一瞧,似乎對林水憐頗有好感,以後得當女主子看待了。

此時的女主子林水憐正在求饒,腳搭在男人寬闊的肩膀上,一搖一晃的,頗有規律,含淚抽泣著,“爺,你,你饒了我吧。”

宋巔見她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,細聲細語的哀求,問她,“錯哪了?”

林水憐是真不知道哪錯了,一番作為後,直接暈了過去。

宋巔發了一通邪火,仍舊寒氣逼人,掃了眼無所知的女人,真是好樣的。

徐媽媽一直心神不安的,果然,侯爺過了半個時辰進了外院,厲聲喝到,“全到外面跪著。”

不敢耽誤,閆峰等侍衛,還有幾個莊子的管事,一幹奴仆,皆跪在青石路上,這幾日雖天氣轉暖,但地磚依舊如冰,宋巔寒著張臉,問閆峰,“人呢?”

閆峰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,手欠,擡起頭答,“去西大營了。”

武人的目光,如鷹如隼,閆峰頭又低了兩分,上方慍怒聲音傳來,“差人去叫,你先跟我去練武房。”

眾人皆松了口氣,侯爺能發洩出去就成,有人疾步去追王猛。

待王猛進去的時候,閆峰已經趴在地上不動了,宋巔從背光的地方踱步出來,對準面門開始攻擊,王猛被激出血腥,兩人赤手空拳搏擊起來,十來招過後,王猛明顯感覺處於下風,宋巔招招致命,絲毫不留情面,直逼的他步步後退,抵住墻時,心想平原侯果真名不虛傳。

宋巔發洩過後,還帶著慍色,換過裏衣上床,輾轉一番,還是摟著她,這些時日,失眠似乎好轉許多,能一夜無夢的睡到清晨,早知道,也不必受盡折磨。

天還未亮,宋巔已穿戴好準備上朝,白日裏當值,給林水憐掖了掖被角,難得溫柔的低頭吸了口她身上的香。

林水憐醒來時只覺渾身酸痛,揉著額頭回想昨日之事,只記得喝了幾杯果子酒,怎料平平淡淡的,後勁這般大,模糊的記得又被吃幹抹凈了,酒真是害人不淺。

洗漱過後,徐媽媽親自端了早膳來,言辭親和裏帶著恭敬,林水憐察覺,不知是何緣故,轉眼間就忘卻腦後,一頭紮進書房用功去了,如今內院多了個婆子,不用她幹粗活,只伺候好侯爺便可,中午也簡單吃一口,繼續寫大字,下午累了就躺在榻上睡會兒,日子逍遙自在,她很喜歡,直到晚間看見黑沈沈的侯爺時,才多了緊張之感。

“錯哪了?”宋巔問的還是那句話。

林水憐莫名其妙,只能回問,“怎麽了?”

宋巔見她樣子不像作偽,哽了一瞬,說,“昨晚的事兒,忘了?”

林水憐隱約記起她哀聲求饒那段,臉頰泛起了紅暈,還不待她繼續回味呢,一個晴天霹靂砸下來,差點把小命葬送。

“昨夜有個侍衛問你是否願意嫁他,你同意了,現在就收拾東西隨著去吧。”

宋巔還是一如既往的清冷語調,不待一絲溫情。

林水憐剛還酡紅的臉立馬變得慘白,瞪著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,本能跪下,趴伏的身軀微微顫抖,爺的意思是將她賞給侍衛了,這些日子的相處難道都是她一廂情願?明明昨夜裏還壓著她馳騁的男人今日就變了顏色,錯哪了?錯哪了?

“奴婢知錯,爺既然身邊容不下奴婢,就將奴婢發配到莊子上吧,奴婢已是殘敗之身,不嫁他人。”林水憐瞬間組織好語言,本想硬著頭皮說繼續留在蒼戈院,只偶爾能見他一兩眼就行,到了嘴邊又改了。

“仔細想好,昨日你自己親口答應的,念你伺候還算得當,本侯就賞你這個恩典。”宋巔手指輕扣桌面,一下一下,鎮的人發慌。

林水憐這回聽清了,咬著牙反駁,“絕無可能,奴婢既然已經跟了侯爺,怎麽可能再嫁人?”

林水憐見他紋絲不動,心涼半截,怎能把她看成個蕩□□子,鐵了心般發誓,“奴婢今日立下重誓,今生唯願跟隨侯爺,絕無二心,但凡異心,天打雷劈,不得好死。”

說罷,朝著一側的柱子上撞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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